刀光与血光连成一片,开皇仰头看去,已经看不出哪里才是刀光哪里才是血光!
突然,开皇脸上出现一道刀痕,斩神玄刀尚未来到,他的脸上便已经出现伤口!
而他脸上的伤口中,血液竟然在向上空流去,他体内的气血也在浮动,不断向伤口涌去!
“不愧是天下第一凶兵!”
开皇忍不住兴奋起来,悍然拔剑,剑光与他的鲜血汇聚,他的剑道融入到一滴滴飞起的鲜血之中。
突然只听叮叮叮几声脆响传来,他的鲜血与斩神玄刀碰撞的一瞬间,血中蕴藏的剑道陡然爆发!
开皇眼睛一亮,终于看到了血海汪洋中的斩神玄刀!
无忧剑迎上血色狂潮中的斩神玄刀,他的剑道在这一剑中迸发,霎时间便是三十五重诸天剑域在血光中涌现!
轰!
斩神台上空的血海炸开,疯狂的刀光与剑光纠缠在一起,开皇眨眼间便浑身鲜血淋漓,到处都是伤口!
这并非是秦牧个人的力量,而是斩神玄刀与斩神台的力量。
这座斩神台极为奇妙,站在斩神台上,道境有多少重天,斩神台便会衍生出多少重天的道境,秦牧自身的刀道境界只有二十六重天,与屠夫等人联手,才能将刀道提升到三十重天,肯定伤不到开皇。
但是借助斩神台,他便可以施展出三十五重天的道境!
这正是斩神台的强大之处,也是开皇的强大之处。
没有开皇这个道境三十五重天的存在站在斩神台上,他根本无法驾驭三十五重道境的力量!
再加上斩神玄刀的威力,他已经让开皇受伤!
开皇头一次遇到如此凶悍的攻击,这铺天盖地袭来的刀光竟然让他生出无从抵御之感,不仅如此,那种可怕的刀光无孔不入,一刀又一刀的斩在他的肉身上,斩在他的元神上!
甚至连他的道心也被刀光侵袭,被斩得千疮百孔!
斩神玄刀,配合上斩神台,再加上秦牧这个精通刀道的强横存在,开皇竟然陷入被动之中!
他看到了血光之中的秦牧,玄刀一分为二,忽而又化作一口,长短变化,忽远忽近,如狂风,如雷霆,如暴雨,快得无法想象,快得不可思议!
秦牧从各个角度向他攻来,即便是他的道境也无法抵挡,剑域也被那两口神刀一次又一次劈开!
肉身和元神的伤势虽重,但是更重的是落在他道心上的刀痕。
斩神玄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,像是一次又一次的道问,呵责他的道心,呵责他的所作所为,让他自我怀疑,自我否定!
这种攻击是他前所未见,不知该如何抵挡。
他头一次有了迟疑,有了不决。
他牢不可破的道心这一刻变得虚弱,他像是在血光中看到了自己此生的作为,自己的失败,看到了当开皇劫爆发时,自己的决断带来的后果。
他看到了开皇劫中,他带着开皇天庭最为强大的力量前往无忧乡避难,看到他们离开之后,开皇天庭庇护的子民流离失所,妻离子散,看到无数鲜活的生命在天庭的神魔手中惨死!
他看到那些自己承诺要守护他们的生命,在天灾和**之中的所面对的苦难和无助,看到他们哭天抢地,却等不到自己兑现承诺。
他看到自己的老部下心生绝望,一个个化作石像。
他看到了开皇时代变成了大墟,看到了天工神族的惨死,看到樵夫圣人的失望,看到初祖人皇带着开皇时代残存的人们筚路蓝缕,四处求生。
他看到初祖人皇最终因为内疚,而化作小玉京上的一尊石像,不肯醒来。
这是开皇的罪,然而却由初祖人皇来承受。
开皇的道心动摇了。
秦牧的刀光让他动摇了,他此生做不到无愧,秦牧利用斩神台的道妙,打出了他的道心中的愧!
唰!
一道血染的刀光落下,开皇横剑抵挡,却被压得跪在地上,斩神玄刀压着无忧剑,无忧剑刺入他的肩头。
他跪在地上,又像是回到了从前,回到了当年第一次握住剑的那一刻。
朦胧中,他看到了自己的师父,一个籍籍无名的剑客,当自己跪下求他传授自己剑术时,那个老迈的剑客声音在他的道心中响起:“秦业,你为何学剑?”
泥泞中,一个幼童仰起头,眼中满是坚毅:“我学剑,是为了保护那些和我一样遭受苦难和不公的人!”
“我学剑,是为了拥有力量,铲平天下的不平,保护黎民百姓!”
“我学剑,是以剑为犁,犁出河道,让洪水不再泛滥,让天上的神不敢降灾。我学剑,是以剑为武器,荡平凶兽,铲除妖魔,为诸神立纲统,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!”
……
“你能做到吗?”
“我能!”
那个老迈的剑客将手中的剑压在他的肩头,微笑道:“秦业,莫要忘记了,这就是你的初心。你将来的一切作为,都不能违背你的初心。”
血光中,满是鲜血的开皇仰头,看着斩来的两口血煞恶龙,龙的眼睛似乎在讥讽他这些年的作为,讥讽他早已忘记了初心为何物!
开皇泪流满面,眼中流出的是血泪。
啪。
他手中的无忧剑突然炸开,化作齑粉。
这口伴随着他征战的无忧剑,破碎了,碎得干干净净。
然而在他手中却还有一口剑,光芒四射!
他的剑道,没有了无忧,只剩下初心。
初心为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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