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容珩靠在车壁上看了眼顾明夷,淡淡道:“我不过是想看看沈承安为了温心能做到什么地步。”
“看他有没有魄力能够护着温心罢了。”
“若是国舅府的真放了陈之洞,我自然要出手。”
说着顾容珩又吐出一口气:“况且此事本是沈府的事,温心已嫁过去,于情于理也该沈府做决断。”
“我只叫沈府知道我的态度便是。”
“若是处置不当,我也不是不能够出手给温心出气。”
顾明夷听到这里,这才稍稍放心,又低声问:“回去后母亲那怎么说?”
“要是母亲知道二妹妹出了这事……”
顾容珩揉了揉眉头,低声道:“此事不必你管,你只顾着自己的事就是。”
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说着顾容珩眼神又瞥向明夷:“听说近日里私下与你攀关系送东西的不少?”
顾明夷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父亲,便道:“送礼的我都退了,皇帝现在信任我,我若结交的太过,难免说我拉帮结派。”
“我只要当好皇帝的贤臣,让他信任离不开我就是,旁的我越不近人情,皇帝才更信我。”
顾容珩笑了笑:“到底学了些。”
“关系自然要有的,不过可不是胡乱结交,哪些人能成为自己人,自己自己心里头可要有度量。”
“结交不是越多越好,越有用才是越好的。”
顾明夷点点头:“儿子知道的。”
顾容珩又低低道:“我教导皇帝这些年,特意引着皇帝喜好风雅诗词书画,平日里也会与他一起赏析画作。”
“一个喜好风雅的皇帝,虽不至于会成为一个昏君,但也不会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勤奋明君。”
“你往后只需投其所好,得了好画好词与他一起钻研探讨便是,他只会愈发将你当作知心人,加之顾家与沈家的关系,皇帝会更亲近你。”
“但要让皇帝更离不开你,你便要拿出本事为他解决朝廷事务和矛盾,让他觉得离开你便不能安稳做他自己的事了,没空闲风雅了。”
说着顾容珩目光瞥向顾明夷:“但有一点你需记住,皇帝再信任你,你也要让他知道你是他的臣,臣的权利来源于君,可君离开臣也不过一个空壳子。”
“你能把握住这平衡关系,你无形的权利就没人比得过你。”
“你也根本不需要与女子联姻,靠着联姻巩固顾家,那便是最没用的。”
顾明夷忽的浑身一激灵,蓦然通透。
他点点头:“我都记着了。”
父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,等到了顾府,顾容珩还没走进正院,就见着四月往他迎了过来,一见着他就慌张的问:“怎么忽然要去看温心,还不愿带我?”
“可是温心出了什么事?”
顾容珩低头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美妇人,那一张脸庞依旧这般柔弱,比起当年容貌并没有差别多少,只是依稀里多了些端庄妩媚,陪伴他这么多年,性子依旧柔软。
若是他将事情告诉她,估计又要哭好一阵子了。
他将人搂在怀里,一只手环在她肩膀上为她挡风,另一只手手指拨开她脸颊边被风吹散的乱发,低声道:“外头还春寒,先进屋再说。”
四月依偎在夫君的怀里惴惴不安,总担心温心出了事。
明日就是回门了,今日夫君和明夷都去了,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,显然是出事了。
她捏着顾容珩的衣袖,这时候还是没有多问,跟着顾容珩往正房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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