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陵？”秦陵还在国外跟着唐均学习，但秦苒这么说肯定有她的想法，她不说，秦修尘也不多问，“好，我就去准备。”</p>
挂断电话，秦苒才舒出一口气，往后面靠了靠。</p>
她伸手捏了捏喉咙。</p>
“还不睡。”程隽从里面出来，手上拿了个毛毯，看到秦苒，薄凉的眉眼也温和很多。</p>
“睡不着。”秦苒不太在意的开口。</p>
她睡眠质量一直不好。</p>
程隽是知道的。</p>
他看了眼她脖颈上挂着的忘忧，不由顿了顿，长长的睫毛垂下，伸手想要碰碰她的脸。</p>
被秦苒避开。</p>
“我都听到了，”秦苒叹了口气，她自行抽走程隽手里的毛毯，给自己裹上：“Y3病毒。”</p>
说到这里，秦苒抬头，朝程隽笑了笑，“你不怕死啊。”</p>
以前不知道，秦苒肆无忌惮。</p>
但现在秦苒怕了。</p>
她不学医，但她生物也不差，比埃博拉还要恐怖的病毒，她知道这种病毒威胁性。</p>
顾西迟还没研究出来这种病毒的传染途径。</p>
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苒姐，这会儿却怕程隽也出事。</p>
闻言，程隽一双平静的眸子也渐渐深起来，低垂的睫毛颤了颤，伸手抓住秦苒的衣领，什么也没说，狠狠的低下头，掌心慢慢滑下，紧紧的扣住秦苒的手。</p>
秦苒还没反应过来，只感觉身侧空气稀薄又炙热，能清晰的感觉到脸边滚烫的气息。</p>
程隽向来温雅，此时的动作却带了些肆意的强硬。</p>
两人间还隔了个毯子，程隽慢慢松开，慢吞吞的咬着她的下唇，周边的空气如同沸腾的热水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，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，冷静自持的回：“乖乖的呆在这里，其他交给我。”</p>
**</p>
程隽起身，随手解开最上面的一粒扣子。</p>
两边的袖子也被卷起，露出清瘦的一段手腕。</p>
“我爸当初的资料给我。”他开口。</p>
专心研究病毒的顾西迟完全没有意识到玻璃外之隔发生的事，听到声音，他只偏头，“程老爷子的资料？行。”</p>
顾西迟在这里呆了一年多，都是研究程老爷子的身上的病情。</p>
他转身，从自己开着的电脑上找出来一份程老的文档，直接打印出来，“你怎么会想起老爷子？”</p>
顾西迟研究了一年，资料很多。</p>
足足有五十张。</p>
两人就等着他慢慢打印。</p>
程隽拿着打印出来的资料，一张张翻看。</p>
顾西迟一看程隽这样子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，“你不会怀疑……”</p>
程隽没再说话，专心看程老的病情。</p>
五十张纸，他全都看完也不过五分钟。</p>
与此同时，顾西迟也在看两人的病情……</p>
“苒苒也有失眠症，”看完之后，顾西迟才发现惊天事实，“她……她有轻微的狂躁症，情绪不稳，我一直觉得她睡眠不好是家族遗传病……”</p>
对比她跟程老爷子的病情，有好几项重合。</p>
最主要的一项，都是睡眠。</p>
顾西迟看完，骨头缝都在发冷，“师兄，你怎么想到你爸跟她的……”</p>
“他们俩都用忘忧来抑制。”程隽手中的纸张渐渐变形。</p>
但还是不对，秦苒跟程老、徐老表现不同。</p>
不然程隽不会这么久才观察出来。</p>
似乎是想到顾西迟再想什么，程隽抬头，冷静的开口，“之前她体内的病毒没有完全被激发，如同她体内其他亿万的细胞一样存在，只影响她的睡眠，只最近才被徐家人激发。”</p>
这样一来，就完全说得通了。</p>
顾西迟猛然低头，想起来之前程隽找他要徐老的死亡鉴定，他慌忙从一堆资料中翻出徐老的死亡鉴定，上上下下看了一遍。</p>
他一直没怀疑过徐老的死亡问题。</p>
当初徐老死亡顾西迟也在场，见证了秦苒的自责与痛苦。</p>
没有人比顾西迟更清楚，秦苒这个人极其重情重义。</p>
可……</p>
现在……</p>
程隽冷笑，“徐世影知道自己身有病毒，他这么着急扩散到M洲，是为了子孙脱离被人掌控的命运。”</p>
可他最不该的是，孑然一身死了，死前却还摆了秦苒一道。</p>
徐世影或者是看重了秦苒的潜力，想让秦苒对他报以愧疚，让秦苒在将来的乱流中保住徐家！</p>
也或许是真正为了秦苒着想，想以自己的死激励秦苒。</p>
程隽喉间哽咽。</p>
眸光深寒。</p>
他一直以为，至少秦苒十六岁之前的生活有潘明月有宋律庭，有他从未见过的潘明轩……</p>
必然是潇洒自在。</p>
程隽闭了闭眼。</p>
他从小就活在所有人的算计中，早就习惯了。</p>
也不在意。</p>
可现在换成秦苒，程隽受不了。</p>
“我记得她是从记事开始就与其他人不同……”顾西迟喃喃开口，他不由看向外面秦苒的背影，内心一片刺骨的寒，那时候他一直非常担心秦苒的状态：“有谁从她一出生就开始算计她……”</p>
“忘忧……”顾西迟深吸一口气，眼下不是查这些的时候，他抬头看向程隽，“眼下最重要是找到种植忘忧的人，忘忧既然能缓解老爷子跟小苒儿的病情，我们肯定能从其中找到想要的东西，师兄，这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了！你能找到人吗？”</p>
“这件事不要告诉她，其他交给我。”程隽拿着手机，联系程木。</p>
因为秦苒的关系，忘忧一直有程木跟林爸爸负责，两人还研究出了一片园圃。</p>
找完程木之后，他又重新拨了一个电话给程木，声音冷漠的吩咐了几句。</p>
**</p>
此时的程木一无是处的跟着哥哥们。</p>
看到几个哥哥们酷酷的、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的时候，程木心里不是没有失落感的。</p>
他好歹隐藏下去内心的失落，跟在程金身后，安排人封锁京城各大小出入口。</p>
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。</p>
正是程隽。</p>
手机那头的程隽只说了几句话，程木忽然间精神抖擞，他转身，看向程金，“哥，我不能帮你了。”</p>
程金拿着手机正在好多通话，听到程木这一句，不由看他一眼，意外的挑眉：“你干嘛去？”</p>
“我要去医院研究院，帮隽爷。”程木挺了挺胸膛，拿着手机去联系林爸爸。</p>
背后，程火咬着一根烟，“他还能去研究院帮老大？”</p>
这开玩笑呢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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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。</p>
京城黑街。</p>
扛着摄影机的女人身形矫健，她脚踩着看不清人脸的大汉的后背，笑得懒散。</p>
她按了下耳边的耳麦，“常宁老大，人给你抓到了，来几个人到二街把他们给带回去。”</p>
“马上。”那边的常宁也没睡，他整理好衣着，迅速出来。</p>
何晨把摄影机搁在大汉背上。</p>
这才抬头看对面的几股份黑衣人。</p>
她抬起右手，几颗子弹随意的散落在地上，发出几道响声，何晨单手插兜，“几位兄弟，想跟我抢人？”</p>
对面的男人如同冰山，一身血气，如同罗刹。</p>
他拧眉，看了何晨耳边的通讯器一眼。</p>
然后抬手，制止了手下，“129的人？”</p>
何晨笑得毫无攻击力，“差不多。”</p>
“走。”男人冷漠无情的看她一眼，然会转身，直接消失在夜色中。</p>
不远处，何晨踩着大汉的脚稍微用力，她眯眼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，略显疑惑，资料库中并没有关于男人的任何资料。</p>
不多时，常宁赶过来，他看向何晨脚边散落的子弹，拧眉：“出事了？”</p>
“几个奇怪的人，”何晨放下脚，让人把大汉抬走，并伸手勾起身边的摄影机，“毒龙我给你抓到手了。”</p>
“好，”常宁看了看被何晨打成猪头的毒龙，沉默了一下，才开口，“孤狼那边出了问题。”</p>
“什么？”正整理自己摄影机的山何晨不由抬头，“有程隽跟地下联盟在，她那边还有问题？”</p>
“病毒，”常宁跟何晨解释了几句，才正色道：“现在全城戒严。”</p>
“她警惕性这么差？”何晨拧眉。</p>
常宁略微思索了一下，才摇头：“我怕是……她体内很早之前就潜伏了病毒。”</p>
只有这样才能解释。</p>
“有顾西迟跟程隽在，应该没事吧？”这些事不在何晨的知识范围。</p>
“看情况。”常宁收回目光。</p>
何晨点点头，她把摄影机重新抗在肩上，“这毒龙十分会伪装，之前是马修手里排名第三的通缉犯，身边还有其他势力的人监视，我花费了一年潜伏才将人引到京城成功抓捕，还有个莫名奇妙的罗刹摇跟我抢他，你好好审。”</p>
“行。”常宁看了何晨一眼，让人把毒龙带回去。</p>
何晨朝背后挥了挥手，“我去看看我们家小孤狼。”</p>
常宁同手下一起回去，把毒龙关押起来。</p>
抓到毒龙，他本该联系秦苒。</p>
可现在……</p>
常宁想了想，还是把电话打到了程隽那里。</p>
“啧，这么难搞的人物，老大你抓他干嘛？”渣龙打着哈欠往这边走，“何晨她这样，让通缉了毒龙好几年的马修情何以堪。”</p>
不过能抓到世界到处流窜的毒龙，也只有千面间谍出手。</p>
其他人，都不行。</p>
“他是宁海镇712的主犯。”常宁瞥渣龙一眼。</p>
“咳咳——”渣龙震惊的抬头，“那里有什么人物能惊动毒龙？”</p>
“孤狼外婆。”常宁淡淡开口。</p>
渣龙不是常宁跟何晨，对秦苒的家庭状况不了解，听到秦苒外婆，不由睁大眼睛，“大佬外婆是什么人？”</p>
闻言，常宁没理会渣龙。</p>
只是走到电脑面前，一边调动资料，一边等程隽过来。</p>
程隽赶过来的时候，已经接近凌晨四点。</p>
他带着一身风露而来。</p>
“常所长……”程隽对待常宁这几个人都非常有礼貌。</p>
“叫我常哥就行，”常宁随意的挥手，并拿了份资料给他，“一家人，不必拘束。”</p>
程隽接过来资料，看了眼，眸光一顿，“这是……”</p>
“去年我查的她外婆的资料，当初她外婆病危，你应该也知道，京城药物全都被调离。”常宁看向程隽。</p>
“我知道。”程隽点头，只是那时他没有想太多。</p>
“是两个势力，”常宁伸手指着上面的资料，“很复杂，中间转过了无数人，最近渣龙跟何晨回来后，地下联盟的人出现，我们才查清楚，但还有些地方很模糊。”</p>
连129都用了一年多才查清楚。</p>
程隽低头看着资料上的一个人，内心思绪万千，“京大医学实验室安教授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