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.那回到王府以后,你们能不能把我放在医馆别管我死活了,我不想陈迹去喝酒。
“不行!”
“走,回王府接小和尚,一个也不能少!”
“接小和尚!”
陈迹眼睁睁看着这群疯子勾肩搭背、嘻嘻哈哈,脑子一抽便要走上半个多时辰回王府接上小和尚,再走上半个多时辰回东市来
就好像所有人年轻时,可以肆无忌惮的张狂与浪费时间。
只要你还翩翩的站在青春里,一觉睡去,世界就会原谅你。
某一刻,你会被世俗说服,这是不对的。
可等你站在垂暮之年再回首,才忽然发现这世上本没有错与对、成功与失败,你与朋友们站在桌子上放声歌唱到天明、看着心仪女孩就会傻笑的日子,才是真正的好时光。
因为你再也回不去了,
陈迹问道:“白鲤郡主,你哥他们平时也这么癫吗?
白鲤郡主浅笑着:“平时可比这会儿更癫呢,前年上元节回洛城,他喝多了非要跑去陀罗寺撞钟。
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半夜三更偷偷翻墙进去,钟声把附近数百户居民都给吵醒了,父亲把他吊在房梁上揍了一天。
“他为什么要去撞钟?!”
“他说要撞醒那些叫不醒的世人…”
“确实叫醒了不少。”
陈迹肃然起敬:
“我现在跟着他出来,也是担心他再去做这么离谱的事。
“心疼你哥挨揍啊?
白鲤摇摇头:“上次我父亲揍他一天就累得病倒了,足足半个月才愈。
父亲本来就忙碌疲惫,再被他气到可就不好了。”
陈迹:”父女情深啊。”
待到众人接了小和尚再回到东市时,已是深夜,
红衣巷依然灯火通明,两排红灯笼从街头挂至街尾,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烟火。
当梁狗儿抬着竹椅从楼宇间经过,楼上的姑娘娇笑着挥舞手帕:“这不是狗儿哥嘛,今天又傍了哪位金主来喝花酒啊?别去金坊找烟儿姑娘了,你喝不过她,来找我喝嘛,两杯我就倒喽!
梁狗儿笑骂道:“我不跟你喝,我怕你吸我阳气!
楼上的姑娘骂骂咧咧起来:“梁狗儿,你买的酒都够那烟儿再开个金坊了,被人哄了还不听劝,她跟你喝的根本不是酒,是水!”
梁狗儿继续抬着竹椅往前走,一边走一边笑着回应:“我乐意!
此时,一位明艳动人的姑娘从金坊迎了出来:“狗儿哥,你来啦!
梁狗儿哈哈一笑:“烟儿姑娘,今天可莫要去招呼旁的客人了,喊姑娘们来招呼。
好我们这一桌,不要怠慢我的新朋友。
烟儿打量了一下世子身上银丝暗纹蟒服,当即笑着应道:“好嘞!”
工她引着众人上了二楼,安排了一个极宽敞的雅座,菜品、酒水如流水席般端上来不带重样的。
不过一会儿,一群姑娘带着香风冲了进来,白鲤看了她们一眼,指了指陈迹:“他不需要陪,他身上有伤。”
此时,一位姑娘想坐世子腿上,世子看了白鲤一眼,讪讪笑道::“使不得使不得,喝酒就好。”
这时,外面有客人说道:“听说了吗,靖王府那个草包世子在绣楼写了十二句诗。
“哦?写得怎么样?“哈哈,林朝京知道吗,今年最有希望和陈问宗夺解元的那位,说世子写得狗屁不通。
每首诗都只写出半句来,句句都不完整,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拾来的,亦或是买的。
“其他人怎么说?
“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,说世子的水平也就只能拼个半句诗。
“草包世子嘛。
世子所在的雅座里安安静静,他喝了一大海碗的酒,呼出一口酒气问道:“姑娘,我且问你,塞下秋来风景异,衡阳雁去无留意’这句诗写得如何?”
姑娘笑着说道:“好哥哥,你说这些我可听不懂。
世子挠了挠头,又问:“空山新雨后,天气晚来秋’,这句写得好不好?姑娘将酒重新给他满上,笑着说道:“世子别为难我了,您要是想用诗来吸引姑娘得去白衣巷,在我们红衣巷不如先把酒给满上,咱这可容不下文人士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