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睁眼说瞎话。
老人干笑道:“自然是……侍读。”
是做先生。
这时卢靖妃举杯,邀请女眷饮酒,老人悻悻坐下。
“这厮叫做朱秉辰,秦王那一脉的,封爵镇国将军。”朱希忠见妻子举杯看过来,便摇摇头,示意无需管。
可他的妻子却起身道:“娘娘,臣妾无礼。”
卢靖妃微笑,“请说。”
“臣妾在娘家时也曾读过几卷书本,不求甚解,正好有个词不解,还请娘娘和诸位为臣妾解惑。”
“哦!你且说来。”卢靖妃不知她这是要作甚,但成国公一系历来都是皇室最坚定的盟友,所以也无需担心。
朱希忠的妻子微笑道:“毛遂自荐。这个词,不知何解。”
毛遂自荐……众人不禁看向了朱秉辰。
毛遂自荐算是个褒义词,说明一个人有才,但没人发掘,那就自我举荐。
可结合先前的暗流来看,朱希忠的妻子分明就是在讥讽朱秉辰不要脸。
卧槽!
历来参加活动都颇为低调的成国公夫人,竟然发飙了?
永安郡主也为之一惊,急忙起身缓颊,“夫人,这不过是宗室内部之事……”
“那么,我也是外人。”朱希忠的妻子冷冷的道。
朱希忠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是外人,比蒋庆之还外,压根和皇亲不搭干。不过作为皇室最忠实的盟友,这等场合怎么少得了他。
当一个得势的国公夫人和你翻脸时,你最好保持沉默。
永安郡主默然坐下。
再纠缠下去,看样子成国公夫人不介意亲自打她的脸。
一个贵妇冷冷的道:“怎地,都是一家子,难道不能自荐?”
“自然可以。不过别拿人来作伐。”
“作了又如何?”
贵妇冷笑,缓缓起身。
蒋庆之想起来帮忙,朱希忠把他按下去,“特娘的,敢欺负我娘子,哥哥我来。”
就在朱希忠担心妻子吃亏,准备去帮忙时,只见她劈手就扔了一个暗器过去。
咻!
呯!
贵妇捂着脸,不敢置信的看着朱希忠的妻子。
暗器是酒杯,贵妇满脸酒水,且鼻子那里肿起一块,看着格外好笑。
“娘娘!”贵妇向卢靖妃求援。
卢靖妃淡淡的道:“今日天气不错呀!”
外面一个内侍缩缩脖子,“这天越发阴沉了,多半是要下雪。”
殿内,贵妇偃旗息鼓,朱希忠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坐下,又恢复了娴静的模样。
“这还是那个老娘们?”
“女人都有另一面。”蒋庆之劝道。
这时朱秉辰起身,他的儿子,也就是那位准备去做皇子老师的男子扶着他出去。
没多久,永安郡主也说去更衣。
景王觉得无聊,给了裕王一个眼色,兄弟二人悄然溜了。
而一直在嘉靖帝身边坐着当雕塑的太子微微蹙眉,“父皇,老三老四有些跳脱。”
当哥的教训弟弟,天经地义。
嘉靖帝看了他一眼,“许多时候,朕倒是希望你也能跳脱一些。”
太子一怔,随即低下头,掩饰心中的茫然。
从小他就在各种规矩中活着,他本以为这便是太子应当承受的一切,谁知嘉靖帝竟说希望他能跳脱一些。
……
朱秉辰和儿子悄然商议了一番,给儿子鼓劲打气。
“晚些把你做的文章念诵一番,记住,别作诗,那蒋庆之诗才了得。”
“是。”
二人缓缓回去。
台阶下,永安郡主故作歇息的模样。
“郡主……”朱秉辰止步。
永安郡主低声道:“您是长辈,今日是家宴,长辈为尊呐!陛下孝顺之名天下皆知,怎会拒绝呢?”
朱秉辰眼前一亮,“老夫久在封地,二位皇子那……”
“难道陛下开口了,他们还能如何?有个皇子师的名儿挂着,此后可腾挪的地方多了去不是。”
“郡主聪慧!”朱秉辰一年到头基本上都在封地,对皇室成员的性子不大了解。但永安郡主不同,时常代表晋王来京。
三人前后缓行。
顺着廊下轻声说话。
“……那朱秉辰一看就是个倚老卖老的。”
右侧偏殿内有人说话,三人止步。
“他那儿子看着有才的样子。”
朱秉辰看了儿子一眼,眼中有喜悦之色。
永安郡主挑眉,轻声道:“是二位皇子。”
“你觉着和表叔相比如何?”
朱秉辰屏住呼吸,儿子双拳紧握。
“一个天上的星宿,一个地上的蛤蟆。”
“谁是蛤蟆?”
“表叔文能令士林不敢言诗,武能两败俺答麾下大将,他那儿子一看就是个废材……说他是蛤蟆都算是抬举了他。”
朱秉辰面色惨淡,他的儿子身体摇晃了几下,刚想呵斥。
朱秉辰是嘉靖帝的叔辈,他的儿子,便是裕王兄弟的叔辈。
“可他们父子看着是脸皮厚的,若是强行留下不走呢?”
“他若是强行留下,回头就令人在他的饭菜中放泻药,在他的床上放蛇。说到蛇,我那里还养了几条,回头送你一条……”
朱秉辰回身,只见儿子面色惨白。
父子二人缓缓看向永安郡主。
这便是你说的尊老的皇子? <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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