岂料,这武威镖局背后竟与玄阴门有着千丝万缕之干系。其表面上看似经营着镖局之正当生意,实则暗地里竟是玄阴门之所属组织。武威镖局于此地经营十载有余,街坊邻里乃至江湖各方人士,实不知那赵振武竟然乃是玄阴门主嫡传之大弟子。至于玄阴门暗中接头,执行暗杀任务诸事,正是经由武威镖局,通过一条隐秘地道,前往槐树巷之小院,于彼处洽谈之后,方才派发暗杀指令。此皆后话,暂且不表。
是夜,武威镖局内灯火通明,赵振武威风凛凛,端坐于镖局大堂之下。那面“武威担当,青城感恩”之描金锦旗,依旧高悬于大堂正中央之壁上,熠熠生辉。
赵振武目光如电,扫视一圈大堂下那全副武装之镖师及众人,但见诸人身上或多或少皆有血痕,显是方才历经一场恶战。赵振武遂高声问道:“诸事进展究竟若何?”
副镖头李勇左臂低垂,面色略显苍白,对曰:“总镖头,此番所遇敌手,着实棘手非常。彼等总共尚不及十人,然彼此配合默契无间,战力极为强悍。虽已为我等尽数全歼,然我等亦是损失惨重啊。此役之中,我等四十余位弟兄不幸阵亡。尤其那领头之黑壮汉子,手持大刀,凶猛异常,独自一人竟斩杀我十余名弟兄,就连我等这边领队之申老十,亦丧于其手。属下这半边手臂,亦是断于其大刀之下。属下恐其未死透,尚于其胸膛补了一剑。若非属下与申老十二人联手相抗,恐若是单打独斗,我等皆难占得半分上风呐。”
赵振武闻之大惊,曰:“竟有如此厉害之人!连申老十那般身手,都不幸阵亡了。此等人物,恐非寻常官军之流也。然官军平日养尊处优,欺凌百姓倒也罢了,竟敢与吾等作对,真乃吃了熊心豹子胆也!但观此伙当兵的,似乎当真不简单呐!哎,早知敌手如此难缠,便不该贸然轻举妄动。只是近期门主和大护法均不在此地,都怪你二师兄他呀,太沉不住气了。其在寒江郡知府里,被人家训斥了两句,便心中憋了一肚子火,定要找官军出这口恶气。这又是何苦来哉!”言罢,眉头紧蹙,面色凝重,于屋内来回踱步,忧心忡忡。
“此次对战之事,务必要严守机密。若官府前来查问,吾等只需推诿不知,只道许是江湖门派之间的仇杀便是。待明日石别下县衙调查事毕之后,吾等再行掩埋诸位弟兄。只是,对方是否尚有活口留存?绝不可走漏一人,更不可泄露任何风声,切记切记!”
李勇赶忙小心应道:“属下等已仔细巡查过了,对方俱已阵亡,绝无活口留存,亦未走漏半点风声。吾等从地道退出之后,已小心掩埋好出入口,且将相关痕迹一并清理干净了。”
赵振武目光如炬,凝视李勇,待其言毕,微微点头。片刻之后,他止住脚步,望向李勇,沉声问道:“老三,那黑壮汉子,你可曾看出什么来历?还有他那伙人,可有什么明显之标记或者特征?”
李勇面露难色,缓缓摇头,对曰:“总镖头,那伙人瞧来并非临时拼凑而成,行事极为干练利落,彼此间配合亦是默契有加。至于那黑壮汉子,属下曾细细打量,其身上并无特殊记号可寻,口音亦难以听出是何方人士。然其手中那把大刀,着实厉害非凡,舞动之时虎虎生风,属下与申老十与其过招之际,皆感压力如山,实难招架。”
赵振武闻此,心中愈觉此事颇为蹊跷。遂问道:“那石别县衙中你二师兄那边,可有何动静?可已知晓此事否?”
李勇应道:“已然通报二师兄。二师兄言,先且安抚好诸位弟兄,此事待明日再行商议。寒江郡知府余朝安若再有何动作,亦是明日之事。届时,他自会于明早安排人手至现场妥善处置。”
赵振武长叹一声,曰:“这段时日,弟兄们伤亡惨重呐。万一门主归来知晓此事,真不知该当如何交差。眼下山门主久出未归,唯一能镇住你二师兄弟之人,便是那尚在南洋县的大护法。你二师兄乃是门主嫡子,又在官府任职,吾虽身为大师兄,却也拗不过他呀!此前酉老九回报那吴亮雇凶刺杀一事事败,折损了四位弟兄,你二师兄一时沉不住气,便派遣戌十一、亥十二赶赴落云城,意欲追杀林墨等,为折损的弟兄们报仇,然至今尚无消息传回,料想亦是凶多吉少矣。酉老九、戌十一、亥十二三人功夫着实不低,然均未占到半分便宜,想来那林墨身边当真是有高手护着呐。经此一事,你二师兄本不敢再擅作主张,偏偏前数日在寒江郡知府衙门受了憋屈,今晚儿却又捣鼓出这等事端,只可惜申老十等弟兄又因此殒命。老弟兄一场,吾心中亦是悲痛万分呐。奈何、奈何呀!”
李勇劝慰道:“大师兄劳苦功高,且不必叹气,相信门主心中自有权衡,当不至于责罚吾等。”
赵振武摇头叹息,曰:“既你二师兄他如此有把握,诸位弟兄辛苦这一夜了,暂且散去休息吧。寅老三,你也且先去歇息,有事明早再说罢。”
堂下众人闻此,如逢大赦一般,正待作鸟兽散。忽闻一声大喝传来:“哪里走!” <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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