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喝一点点吧!”老道长坚持道,他满脸通红,有些激动。
“老道长性子像个石头,你就答应他吧,到时,嘴唇沾一下,别喝就是。”一声如蚊呐般的声音传入耳朵,是剑子的。
林君玄终于点了点头,老道士大喜:“去,快去。”
说是一点,倒起来却是满满一蛊,老道士又给剑公子和自已各倒了一杯,然后再加上两个小道士,一行五人便在这道观院墙外的苍松下吃起来。
老道士很是激动,席间又是夹菜,又是劝酒,对林君玄格外照顾,连剑公子都被冷落了。不过,剑公子似乎在这待了很久,对老道士棋痴的性子早有了解,只是笑笑,不以为意。
只前对林君玄冷言冷语的清秋小道士也睁大眼睛,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这个刚刚到达道观的少年这么热情。对林君玄不由大为侧目。
吃饭喝酒只是助兴,聊天才是正题。
老道士喝了几杯,酒兴一上来,话题就打开了。林君玄和他聊了一会儿,发现老道士对儒家学问很有研究,对于炼丹制药也有心得。旁敲侧击问了几句,才得知,老道士原来以前是山下的大儒,只是他做道士之前,那会正篷天下大乱,正是武生昌盛的时侯。
所谓‘百无一用是书生’,盛明之世,书生行教化之道,使百姓懂礼,知乐,比之武生是强之又强。但乱世,儒生却没有安身立命之所,便入了道观,做了道士。也不学儒家典籍,改学奕棋、炼丹之术。
林君玄惊讶老道士以前是个儒生,老道士心中却更惊讶。林君玄年龄虽小,腹中的学问却不小,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十一、二岁的少年,而且对于儒家典籍,林君玄自有自已的一套理解和道理。
清秋、清明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,眼中大是羡慕,他们很少看到师父谈得这样酣畅淋漓。
剑公子在一旁独酌,看着两人聊得尽兴,也不打扰,道心坚固,神情自若。他修的是剑道,喜音律,山水,对于儒家这些典籍却不是很感兴趣。这几日在山中,每次被老道士缠得紧,林君玄把老道士的注意力转移过去,他倒也乐其所见。
到杯盘狼藉,菜都吃光了,老道士还有些意犹未尽。
“师父,饭菜吃光了,该收拾碟筷了。”清明在一旁提醒道。
“还用你说,我不知道啊。”老道士瞪了一眼清明,清明小道童吐了吐舌头,扮了个鬼脸,也丝毫不怕他。
“嗯,晚饭这么快就吃完了,我们明天接着聊,接着聊。”老道士看着林君玄道。
“嗯,”林君玄道。这老道士对某些方面过于痴迷,已近于入魔了。不过,他虽有满腹学问,却半生不得志,虽纵情于丹药、奕棋,倒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老道士并不会道术,对奕半天,极耗脑力,这会儿也觉得累了,告退一声,带着几个童子收拾了碗碟,便往内院行去。
待一大二小三个道士消失了,剑公子才望着林君玄道:“八年不见,你变化挺大的,如今已学了满腹经纶了。”
林君玄的学问自然不全是穿越后学的,不过这个却没必要跟剑公子道明。
“满腹经纶倒不敢称,只是曾经跟了一位临安城的一位大儒。”林君玄淡然道。
“你是说甘如叶吗?”
“啊!”林君玄愣了一下,剑公子只在草堂前出现了一刹那,按道理应该不知道甘如叶的名字:“你怎么知道我老师的名字?”
“邪念宗侵入临安城的那天,我去了临安城找他,本来是想找你的,没想到却救了他。”剑公子道:“我到的时侯,临安城已经成为一片死地,你的老师被落下来的木栋压在了屋外,我把他救了出去。”
“天幸老师平安无事,”林君玄心中道,甘如叶于他而方有一份不一样的亲情在里面,在这个世界,甘如叶是第一次收留他的人,对他而言,甘如叶是亦师亦父般的存在。”
“谢谢你!”林君玄站起身,恭敬的行了一礼。
“不用谢我,举手之劳而已。”剑公子道。
“不知老师现在在哪里?”林君玄道。
“我只是将他送到临安城外安全的地带,当时曾听他说,要去帝京见他的老师,想必如今已经在京城呆了几年了吧。”
听到老师甘如叶的去向,林君玄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了下来。当日临安城大乱,他也去过草堂,但却没有找到甘如叶的下落。
“师父比较喜欢饮酒,想是因为这个原因,当天并没有从城中取水,也逃过了一劫。”林君玄心中思忖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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