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雷温和笑道:“莫要贪玩累着身子了,反正过几日便去温泉山庄疗养,还不足够你看的?”
永福瞪大眼睛道:“要是花儿都谢了怎么办?”
云裳咯咯笑道:“看来冰雪聪明的公主殿下也不是全知全能,白居易有首诗是怎么说的来着?”
永福眼珠子一转,恍然道:“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。长恨春归无觅处,不知转入此中来。”说着伸手去捉云裳,口中娇嗔道:“云裳姐姐最爱取笑人了……”
云裳一边躲闪一边求饶笑道:“女侠饶命,小女子不敢了……”
诗韵先看秦雷一眼,又拉过若兰道:“这两个没正形的,凑到一块就没了人样,若兰妹妹,我们到边上说话。”若兰抱歉地看了看秦雷,便顺从地跟着她到了窗边,两人一边拣些坚果蜜饯吃着,一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。
四个女孩其实都顶愿意与秦雷说话,但永福已经下了某种决心,所以想尽量与秦雷拉开些距离,便拉着云裳笑闹个不停。而另外两个女孩不好意思当着别人面与秦雷卿卿我我,就把他晾在一边,自个说笑去了。
望着这一幕,秦雷心中抽搐道:一个和尚有水吃、三个和尚没水吃,我就知道是这个结局。无限哀怨的看了唯一没有说话的小丫鬟锦纹一眼。小声道:“要不咱俩聊聊?”
哪知锦纹怕怕的小退了一步,蚊鸣般哼哼道:“奴婢还有差事要做呢。”说完便小兔子似的从銮驾上跳下去,九成是找石敢耍乐去了。
秦雷耸耸肩膀,死皮赖脸的挤进诗韵和若兰之间,腆着脸道:“说什么呢,带我一个……”说着隐蔽的搔了下诗韵的手背。
感受到秦雷火热地气息,诗韵半边娇躯顿时一片酥麻,红着脸道:“没说什么……”
秦雷也不偏向,同样搔了搔若兰的手背,若兰这才知道诗韵为何脸红。赶紧缩回双手拢在袖中,小声道:“爷,我们没说什么……”诗韵方才在向她询问秦雷的饮食习惯、日常喜好,这怎好对他讲起呢?还不羞死未来主母吗秦雷只好怏怏的收回手,抓把松子仁塞到嘴里,咀嚼道:“没几日就去温泉宫了,你们还不有的是时间说话。反倒是我这苦命地人儿。以后十天半个月能见一面就不错了。”
这故作可怜地一席话,果然成功的将四位姑娘地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,永福眨着眼睛问道:“大哥不去吗?”
“不去,我得去京山营,开训俩月了,正经要上科目了。”说着微微一笑道:“还有半年就要军演了,懈怠不得。”心中得意道:看看吧。都是很在意我的。
若兰小声道:“半年啊……”另外几位虽然没说话。但表情也低沉了很多。
秦雷见几个姑娘一下子没了兴致,不由暗怪自己弄巧成拙,挠头笑笑道:“不要紧,京山营离着温泉宫也近,抬腿就到了,我会时常去看你们地。”姑娘们这才微微展颜,却也不再将他排挤在交谈范围之外,一起议论写诗词歌赋、针线女红之类的,还不忘是不是征询秦雷的意见。听得秦雷那个……汗啊,心道:这简直是鸡同鸭讲嘛。
他这才明白,对男人来说,女人的心思你别猜,女人的话题你别掺和。大家所想所关注的根本不是一个位面的事情。猜也猜不透、掺和也掺和不进去。只好彻底地放弃了『插』话的打算,怏怏的坐在一边。闷闷的看着四个女孩说笑。好在此去离城不远,出了中都之后,一个时辰便到了目的地,秦雷长舒口气道:“再也不跟你们掺和了。”自然惹得姑娘们一阵娇笑。
秦雷先跳下銮舆,便有侍女们搬来锦墩,搀扶几位小姐下车,云裳本想也跳下来,但见别人都大家闺秀一般,只好老实的踩着锦墩,规规矩矩下来。
几位姑娘一下车,便被四周的景象惊呆了,只见满眼是望不到边地桃花林,桃树茂密,桃花如火,花树枝头,浓淡相间,有地鲜红如碧血,有的艳丽如胭脂,千树万树,织就花的云锦,染成花的红霞。
一阵微风拂过,吹起缤纷的落英,洒落于凄美芳草之中,草间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,红橙黄绿蓝,各『色』各式,引得蝴蝶翩翩起舞,更有莺歌声声,兔走乌飞,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日桃林之图。
永福一下子便被这天上人间的景致抓住心神,伸手在『荡』漾着春日芬芳的握了握,仿佛要将这良辰美景抓在手中,刻在心间一般。不只不觉间,她已是泪流满面,便似风中摇曳地梨花,让人怜惜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