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一时愕然。
这问题问得简直就是傻。
阿葵与秦彦柏的关系,那就是郎情妾意,这个所谓公主倒还真有胆子,居然跑去问了这么个问题,那不是找不自在么。
三皇子的面上现出了好笑的神情,施施然地端起了茶盏,耳听得一道清脆的声线响起:“回公主殿下的话。郎君所言,无一字属实。”
“我就说么……”三皇子喝了口茶,蓦地醒过神来,“噗”地一声,满口的茶水尽皆喷了出来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他来不及搁下茶盏,也来不及拭去嘴角茶汁,伸臂指着阿葵,声音突然就大了数倍,直震得人耳朵生疼:“你再说一遍!”
“回殿下的话,郎君……在撒谎!”阿葵的嗓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然她的态度却是毫不犹豫,语罢便膝行数步,来到玉阶之前,伏地颤声道:“启禀陛下,贱民有话要禀告。请陛下恕我家郎君无罪。我家郎君他……他疯了。”说着她便啜泣起来,肩膀一抽一抽地,似是极为伤心。
众人全都呆住了。
他们再也没想到,这个叫阿葵的使女,居然来了这样一出。
秦彦柏的面色连变了几变,垂首看向阿葵,唇角蓦地浮起了一抹冷意。
只是,他却是没说话,而是整肃衣裳、撩袍跪倒,并没急着为自己辩解。
此时,便离阿葵哽咽地道:“自郎君的胞妹身死之后,郎君的情绪便有点不稳,总想着要报仇雪恨。他恨汉安乡侯,也恨公主殿下。只是,汉安乡侯早就死了,而公主殿下却尊贵无比,他根本够不着。郎君是个心思极重的人,自流落到大都后,他就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,性情也变得古怪起来,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。”
说到这里,她抬手抹了抹眼泪,语声越发悲咽:“后来,三殿下不知怎地就找到了我们。从那时候起,郎君就整天念叨着什么要把公主殿下踩在脚下,要让公主殿下给死去三娘子偿命什么的,还迫着我与他一同编谎话诓骗三殿下。”
阿葵抬起一双泪眼看向中元帝,泣道:“民女在此发誓,所说的话句句属实。我家郎君委实病得不轻,满口妄言。我虽没见识,却也知道欺君乃是大罪,自不敢明知故犯,我……我不能为我家郎君作证,我还必须说明实情。只是……我家郎君也是可怜,请陛下看在他疯了的份上,饶他不死罢。”
说罢此言,她便将衣袖掩了脸,轻声哭泣起来,那微带抽咽的哭声,瞬间便弥漫在了大殿中。
三皇子的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,起身怒道:“好你个贱仆,竟敢当堂翻供,你就不怕受千刀万剐之苦么!”语毕又转向中元帝,急急辩解:“还望父皇莫要听信这贱仆谎言。秦彦柏所说的才是实情,这贱仆临时反口,想来是有人早安排下去的,可恨儿臣愚笨,竟没能早些识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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