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富的经历不仅让邱素辉学到了各种各样的执教方法,在平时的实践中把它们融合起来,化为己用,逐渐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执教风格、方法和足球理念。他总是在不断地看见,听见,然后思索着。
大家都是人,都是同龄人,为什么差异就那么大呢?他还在中国的时候,也遇见了不少很有天分的同龄人。大连是一个足球气氛很好的城市,可是其他地方呢?难道只有大连才有天才?可为什么只有大连的球员成功的多?仅仅是他们运气不好吗?没有出生在大连?
一个球员,从少年时代到成长为巨星,这期间,能遇上优秀的教练确实很重要。但优秀的教练毕竟也只能是少数的,救不了大多数。南斯拉夫不缺好苗子,也不缺好教练,但他们缺乏一个稳定的环境让他们可以安心工作。
这十年间,他也曾回国几次,看望父母,拜访老朋友们。虽然中国足球的环境已经起了变化,建立起了自己的职业联赛,职业队也一步步走向规范化。但青少年足球的现状仍然令人担忧,改年龄问题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,想当年风光无限,寄托国人无数希望的健力宝足球队从巴西学成归来后,却被中国足球的环境打得七零八落,一朵曾经无比灿烂的鲜花在风雨中凋零。在中国,再多的好苗子、好教练没有用,他们不具有发言权,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。他们不缺安定的生活环境,缺的是完善的足球体制,和规范的足球体系,缺的是那种在欧洲和南美足球已成为生活一部分的文化。
中国足球落后世界不是某些人说的一场平局,或者是黑色三分钟,或者是别人的算计,更不是三场世界杯赛失九球,无进球,无一分的尴尬成绩。落后的是一百年,是从体制,到规范,再到文化环境的全面落后。那落差就好像是从青藏高原一下子直接跌落进四川盆地,很令人难以接受,但却是事实。
当他越接近那些内幕,就越是对中国足球的未来失去信心,他甚至有些怀疑一个优秀的教练的作用,怀疑自己当初选择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。他想做一个教练,一个优秀的教练,但在国内那种环境下,他根本发挥不出来。你不打假球,就会被围攻算计;你不改年龄,就会被认为是异类;你辛辛苦苦调教出来的球队却被一群改了年龄的“大人”击败,这种打击对于那些满怀希望的孩子们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?当全世界都是疯子的时候,你若非要保持正常,就是真正的疯子。这已经不是足球本身的问题了,是整个社会,整个大环境的问题。而这些,邱素辉一个小小的教练是无能为力。他真怕自己回国后,也会变成彼得维奇那样,把一句:“又一个夭折的……”成天挂在嘴边,那样的话,对他,对中国足球都是世界末曰。
如果他留在阿贾克斯,或者任何一家欧洲球会,十年之后,他都能成为名满天下的著名教练,名誉、金钱要什么有什么。但也许是内心的惯姓吧,一方面他怀疑自己的决定,另一方面他却像一个苦行僧一样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,苦苦寻觅着也许永远都找不到的答案。十年后,走了一圈的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荷兰,这个当初他义无反顾上路的起点。十年过去了,除了越来越多的问号,和明知可能却不可为的无奈,他仍然一无所有。
<bsp;nou),也再次向这个昔曰的弟子兼助手发出了邀请。来自巴塞罗那的邀请对任何人都是极富诱惑力的,邱素辉也要认真考虑考虑自己以后的发展了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上帝让他看见了那场埃因霍温(psv)与沃伦达姆的比赛。看到了张俊和杨攀,也看到了昔曰自己的影子。于是,他仿佛一夜间找回了方向和目的,他再次婉拒了范加尔的邀请,来到了沃伦达姆。那感觉就好像他在藏省看见的朝圣者一样,那些虔诚的朝圣者们一步一拜的终于来到心中的圣地时,心情定像他当时那样激动。
虽然路途遥远,风雨依旧,但邱素辉已经虔诚的一步迈出去,并跪拜了下去。因为他找到了心中的圣山,即使累死也要累死在去圣山的路上。
当然,邱素辉没有把这些都讲给张俊和杨攀听,如果真要知道那些东西,以后他们成熟了,再接触到,影响也要小很多。他们现在还小,并且似乎一直在很快乐的踢球,如果可能,邱素辉真希望他们能够一直这样快乐的踢下去。他只是把他游历各国的有趣见闻和各个国家的足球风格讲给他们听,激发起他们向往高水平联赛的兴趣。
在人们的印象中,现代足球一开始是金黄色的,条纹有些像现在的排球。后来随着足球运动商业化进程的加快,足球的外观也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。其中最经典的是——黑白球。由12块黑色五边形和20块白色六边形所组成。商业化、功利主义、成绩代表一切、暴力猖獗之下的足球也产生了越来越多的黑暗面,就像那足球一样,有白有黑。
这就是现在的足球,有快乐,就有悲伤;有光明,便会有黑暗。
耐克(nike)曾推出过一款足球,纯白的球面上只有一个红色的耐克标志——一个对勾。邱素辉也希望张俊和杨攀以后就像这红色的对勾一样,让足球更多的是欢乐,而非足球以外的悲伤。因为看上去,那款足球摆正了便像极了一个人的笑脸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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