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社稷大事,奴婢胆小,听见了一时震撼失色,却万万不敢有任何意见,奴婢哪敢,哪敢?”
马顺德连连磕头,每一下都是实打实,几个头磕下去,脑门就已是破皮出血了,但皇帝不发话,根本就不敢停!
他现在哪里还有得意的情绪在?只恨不得回到过去,将得罪了代王的自己给打死!
怎么就能这样大意,若早知道……
不,哪怕是回到刚才,没有立刻露出惊讶抗拒之色,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,自己怎么就这样不小心!
马顺德这个恨啊,但比恨的情绪更浓烈的则是害怕!
他深知他所伺候的这位君主有多么狠辣,平日里对待老人,的确是给些脸面的,可一旦触到了陛下的底线,连亲儿子亲孙子都能斩杀,何况是他一个奴婢?
“砰砰砰!砰砰砰!”
血腥味随着不断的磕头声,弥漫开来,只是十几个头,马顺德的脑门已是血污一片。
皇帝一直垂眸看着,仿佛在看一个死物,等马顺德磕了大约十几个,才冷冷开口:“还不快去?”
马顺德已磕得眼前直冒金星,听到这话立刻反应过来!
陛下这是饶恕了!
这是让自己去找翰林拟旨,这是给自己机会!
“是!是!奴婢这就去!”说着,马顺德就狼狈起身,顾及不能失礼,后退着到了殿门口,这才转身小跑出去。
望着马顺德的背影,皇帝眯了眯眼,什么也没说,阴影中站着的赵公公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。
他不敢去望向站在那里的皇帝,但心底寒意却难以驱散。
按照自己对皇帝的认识,马顺德刚才犯的,乃是死罪,就算看来伺候多年的情分上,也必有严惩。
可只磕了十几个头,就轻轻放过,这就不符合了解了。
是马顺德情分贵重,不,哪有这程度。
那就是皇帝,还要用着马顺德了。
帝心如渊啊。
赵公公再次打了寒颤,不敢再继续想下去。
出去了的马顺德,十分狼狈,虽用手抹去了额上流下来的血,但额的青肿破皮,看着仍有些狰狞。
外面下着雪,马顺德一出去,就向宫外走,才转过弯,就有太监迎上来。
这小太监本含着喜色,因着挨着大殿门的地方已明亮许多,也看清了马顺德的神色,更瞥见了马顺德额上的伤,忙立刻将喜色收敛了。
马顺德用白色手手帕轻轻按着额上的伤口,又擦了擦,这才不耐烦看去,问:“什么事?有屁就放!”
小太监忙回道:“督公,曹易颜已是查到一些眉目了。此人真是不查不知道,一查能吓人一跳!”
“光是在这京城就有多处据点,还很隐蔽,都是多年前就准备了。”
“而且,咱们的人还发现,在那些据点里藏着一些武器,里面不但有刀剑,更有弩弓和甲衣,猜测着这些据点,怕不仅是曹易颜的人,更是应国在京的落脚之处。”
“你是说,曹易颜的据点,也可能是应国的据点?”虽然是疑似,但能被这么怀疑,估计是**不离十了吧?
马顺德原本不耐烦的神情消去,脸上表情凝重了起来。
“是!已查出来,疑似应国的据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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