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土真气如一溜……不,无数溜火光带闪电,顺着枝条跳到发丝上,紫萝啊啊惨叫,根根发丝直立,原本的清汤挂面头变成了爆炸头,让她像顶了团巨大的刺猬毛球。
紫萝悬在半空,直直看着仲杳,吐出口白烟,身体一软,脸朝地摔下。
仲杳心痛她那娇俏的小鼻尖,抢上前抱住。
藤妖果然是藤妖,攀附吸血的本性没变,还真吓了仲杳一大跳。
终究是自己种出来的妖怪,天生被自己克制。
他戏谑的问:“我真的误会了吗?”
紫萝的娇小身躯还在抽搐着,她努力扯开嘴角,陪着笑说:“是、是我、误、误会了……”
藤妖果然是藤妖,脊梁骨气什么的,是绝对不会有的。
这一场主仆交锋还另有收获,仲杳确认紫萝的修为最多也就筑基圆满,跟自己差不多。真要是大妖,他早跪在地上喊误会了。
只是筑基圆满,就能化形,而且人形与真身相融,感应不到任何妖气,异常古怪。
想到自己,仲杳释然,应该还是自己的锅。陶碗里根土的净化,肯定不是祛除魇气那么简单,而是让那颗藤萝灵种从跟脚上有了蜕变。
现在关系改善,紫萝应该能正视自己的地位了,仲杳正要继续问话,隐隐的呼喊声自洞穴外响起,仲长老、季小竹、仲善存乃至诸位叔伯都有。
仲杳牙痛般的抽气,仲善存没能瞒住,还是找来了。
他扶起紫萝,左右张望,看能不能找地方让她躲起来。
紫萝像猫一样甩动脑袋,巨大的刺猬毛团摇曳,变回顺滑的直发。
她托起长发用手一划,将发丝自腰下截断。
握着那段发丝,顺手捋直,发丝成辫,如灵蛇般缠在仲杳左手的手腕上,缩小成像是紫草编织的腕环。
“我得躲起来,人族坏得很。”
紫萝说完顿了顿,补充道:“主人除外。”
紫发荡动,将她卷作一道弧光,投进草环里。
还自带住处呢,真方便。
仲杳正嘀咕,紫光再闪,紫萝又蹦了出来。
挥动发丝,她从卧室门框上取下那个藤丝双心结,再化光投入草环。
过了好一会,洞口树根被劈开,冲进来十多个人。仲长老、季小竹、仲至强、仲至善以及仲善存等人都在,仲家堡里修为在筑基六层以上的人几乎都到了。
洞穴深处,仲杳坐在土堆上,悠悠的道:“你们来得真慢。”
他都编好三个版本的故事了……
等现场收拾完,故事讲完,已经半夜四更了。
“外书房”仅有的那座破烂帐篷里,季小竹还在数落仲杳。
“清风洗灵功还没练到先天,剑招也没练过,更没称手的剑,就一个人跑去斩妖除魔,你当自己是高先生讲的那些故事里的主角啊!”
“还有你,善存哥!阿杳糊涂,你这个当管事的也跟着糊涂吗?”
见堡主大人耷拉着脑袋乖乖挨训的样子,仲善存很辛苦的憋笑,也被少女捎上了。
“明天我也在这里搭帐篷!好好守着你!”
训了好一会,季小竹才气咻咻的离开。
仲杳的故事很简单,她倒没怀疑。
水潭那只是藤妖金蝉脱壳,它的真身躲在地下洞穴。趁夜来偷袭他,被他反杀打伤,再追踪到巢穴,连根拔起。
这完全就是事实,但也完全隐去了紫萝的存在。
这个世界人妖殊途,誓不两立,即便自己是堡主,也难以扭转世人的固有观念,所以仲杳不能让他人知道紫萝的存在。
不过这个故事太简单,还是留有诸多疑问,比如仲杳到底是怎么搞定如此可怕的藤妖的。
但没人深究仲杳的故事,洞穴里那座小院带来的冲击太大了,“先祖可能跟藤妖有一腿”的可能性,着实颠覆仲家人的三观。
这会仲长老还在帐篷外面吹冷风,说脑子太乱得冷静冷静。
仲杳送走季小竹,见仲长老还在帐外仰望星空,问他有没有想起先祖结交妖怪的传闻。
“绝无可能!”
老宗师吹胡子瞪眼:“先祖就是在妖魔横行的贯山里杀出这片基业的,怎么可能跟一只藤妖不清不楚不明不白?”
说得这么大声,那就是有可能了。
仲杳再问:“会不会先祖在记述里提到过,但用了很隐晦的说法?我现在是堡主了,应该有资格查阅先祖们的记述了吧?”
后山祠堂放牌位的石屋同时也是“藏书阁”,存有笔记之类历代先祖的记述,但只有堡主、长老之类的人才有资格查阅。
说到这个,仲长老目光游离,像在夜幕上找天顶星:“啊,那个啊,不会不会。我以前看过,如果有肯定有印象。”
仲杳拔腿就走:“我去看看。”
仲长老扯住他的衣袖:“堡主……小杳,别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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