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致勃勃的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,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流,通天道人满脸欢欣,不由得咕哝道:“不过是小小的推了一把星斗之力,让那逆天改命的莽货早一步去见后土之神了,又有什么大不了的?结果就好一阵的呱噪。”
夏侯耳朵尖,把通天道人的自言自语听得真切,顿时吓得魂飞天外!那天巫是被通天道人给干掉的?九大巫殿的大巫们,正满天下的穷搜动手捣乱的人哩!如果被他们追查到通天道人的身上,自己怕是也只有紧跟着他们落荒而逃的命。
看看左右,夏侯突然觉得路上的行人的表情,似乎都变得无比的可疑了。他连忙镇定精神,朝通天道人笑道:“师尊可知道,昨夜天巫之丧,传承仪式上却是出了大纰漏。如今所有的有职司的巫都在四处寻找那暗地里下手算计了天巫的人,不知您可听说这消息?”
前面路口处,十几名身穿黑袍的巫满脸怒气的匆匆走过。通天道人却是无比精明的,闻弦而知雅意,他看了夏侯一眼,又看了看满大街到处乱走的巫,轻轻点头:“原来如此,我却是刚刚知晓。”回头瞪了赤精子等人一眼,通天道人埋怨道:“你们师尊叫你们跟着我,就没安好心。看看,刚进安邑就被满大街的巫吓住了,居然躲到了人家家里去。事情又和我们无关,你们这么害怕怎地?”
夏侯低声问道:“真的无关?”刚才通天道人还自己咕哝着说了这话哩。
通天道人眯着眼睛直乐,看了夏侯一眼连连点头:“自然无关。他们查不出,就是无关。”
夏侯心里恍然,看来这通天道人果然是法力通天,暗地里计算了一名九鼎大巫,却是做得干净利落,没留下任何的首尾。这种手段,实在让夏侯惊叹不已。不过,这也不奇怪,以通天道人的身份,如果他暗算一个巫力泄露了大部分的天巫都让人逮住尾巴,那也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。更何况昨夜在天巫殿,那些九鼎大巫都收敛了所有的力量,根本无人提防呢?
打消了夏侯心头的担忧,通天道人饶有兴致的顺着安邑正中大道朝王宫的方向走去。一边走,通天道人一边笑道:“看这地理方位,这安邑城的正北方却是地穴所在,想必安邑的王宫就在这里了。我倒是要看看,大夏的王宫像是什么样子。”
刚刚放下的心,立刻又提了起来。夏侯终于明白,为什么赤精子他们都是一脸的愁苦了,跟着通天道人,你心脏不好的人,随时都会被他吓得昏厥过去。他跑去大夏王宫,如果仅仅在门口看看热闹也就罢了。若他老人家非要冲到王宫里面去,说不得还要和夏王联络一下感情,那可如何是好?
咬咬牙齿,夏侯摸摸怀里那枚黎巫殿的木牌,以舍命陪君子的觉悟,紧跟着通天道人大步走去。
“罢了,罢了。万一有事,就把罪过全推到黎巫的头上罢!死道友不死贫道,我夏侯却也不是拘泥的人。”
正思忖间,突然赤精子低低的惊呼了一声:“篪虎,快快跟上,师叔他一步就上前了。”
夏侯定睛看去,可不是?通天道人黑色的道袍大袖翻飞,轻轻一步就轻松迈出了百丈左右,几下的功夫就消失在大道的尽头。夏侯再次被吓得一头的冷汗,和同样满脸难看的赤精子等人,拔腿就追。这次可顾不得什么安邑城的规矩了,中间的那条道上行人最少,夏侯抓出那块木牌在手上一阵晃荡,带着赤精子他们就是一路狂奔而去。几个刚要出手阻拦夏侯他们的巫看到那木牌,立刻退到了路的两边,态度却是恭谨。
赤精子嘴里叽哩咕噜的在乱抱怨:“他老人家走得轻松,走得快活,倒是累了我们。这安邑城内到处是巫咒禁制,他老人家却不受影响,这缩地千里之术我倒也会,在安邑城想要使出来,却是有点吃力了。”
夏侯懒得和赤精子多说,这根本就是废话么。通天道人乃是截教之主,如果他在安邑城内使几个小法术都还受到安邑城那巨大巫阵的限制,岂不是就沦落到和门下二代门人相等的水准了么?
一行人堪堪跑到了大夏王宫门口,万幸通天道人这次却没有作出什么让人无法受用的举动来。那王宫门口却是围了一大批闲人,有世家公子、也有贵民豪富,却连一些平民,都嘻嘻哈哈的混在在人群中,不断的鼓掌叫嚣。最是能招惹是非的通天道人,却只是在人群中袖手旁观,一对浓眉真正是眉飞色舞,看得好不高兴!
听到夏侯他们追了过来,通天道人连忙回来:“来来来,快来看稀罕的。这些金毛白皮蓝眼睛的人,却是要攻打大夏王宫么?有趣,果然有趣,大清早的天刚亮呢,就有人来找乐子了。”
眼看着人围得水泄不通,夏侯个子高,视线却是不受阻碍的,可是常人身高的乌光、赤精子他们,则是只能垫着脚尖了。夏侯唔了一声,两条手左右一分,顿时在人堆里扫出了一条胡同来,几个人立刻挤进了***里面去。
大夏王宫正门,新出任宫门尉的相柳柔正带着百多名卫兵和海人使节团对峙。
以海人大使维尔为首,八百多名刚刚被接好了骨头,好容易才从病床上爬起来的海人战士身穿华丽的铠甲,手持金色长剑,在王宫门口摆出了三角突击阵形,似乎是要硬闯大夏王宫的样子。维尔满脸怒火的站在队伍最前方,一时用海人的语言,一时用大夏的官话,在那里指天划地的拼命吼叫,已经失去了他一贯保持的黄金贵族的风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