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虽然识趣地下了山,但到底是让秦铮心里不痛快了。毕竟是分食了他一只风灵雀。
秦铮某些时候对于某些事情小气得很。
谢芳华看着秦铮的气色模样,忍不住嘴角蔓开,笑了笑。
秦铮忽然转头,看着谢芳华,“你笑什么?”
谢芳华咳嗽了一声,摇摇头,“没有笑什么。”
秦铮哼了一声,拿着风灵雀走过来,直直地看着谢芳华,谢芳华被他看得脸有些红了,刚要让他走开,他忽然伸手解了外衣,甩在了一旁的石头上,然后,在谢芳华微怔的目光中,他又将里衣解了,也挂在石头上。
谢芳华这才察觉到他的意图,顿时面色有些僵了,“你也要下水?”
秦铮到底是碍于两人还没正式拜堂大婚,没过分地折磨谢芳华的神经和眼睛,还好剩下了蔽体的内衣,自然地跳下了水,看了她一眼道,“嗯,我也泡泡,对伤势有益。”
谢芳华见他说着话向她走来,立即道,“就算你要泡,这里这么大地方,你别过来。”
秦铮不理她,几步便来到了她身边,紧挨着她在水下那块大石头上仰躺下,漫不经心地道,“挨着你怎么了?你放心,今日该做的都做了。我如今不会再做什么了。况且也没力气做什么,你怕什么?”
谢芳华一时无言。
“若不是我没力气,怎么会便宜了李沐清?”秦铮有些恼恨,“他等着!”
“算了,到底是没过来!”谢芳华听到他咬牙切齿,想着李沐清也算是帮了她几次。虽然今日撞上了,但他没过来,到也没什么。
秦铮的脸顿时沉了下来,磨牙道,“谢芳华,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?”
谢芳华见他脸色分外难看,不想再招惹他,指指他手中的风灵雀,软了口气道,“人家退避三舍了,也没将你如何,若是真要动手,你武功只剩余一二,今日指不定谁吃亏呢!你不是饿了吗?生这等闲气做什么?快吃吧!”
秦铮动了动嘴角,用力咬了一口鸟肉,到底没再发出不快之语,算是作罢了。
谢芳华不再说话。
不多时,二人吃完一只风灵雀,秦铮指指谢芳华手腕上缠着的丝带,“用你这个将那三只勾过来。”
谢芳华想着他可真是物尽其用,这是她缠在手上的防身利器,轻易不拿出来,寻常时候,很多人看起来都当做是手腕的绢花,她轻轻甩手,银丝脱手飞出,一下子勾住了那三只烤熟了的风灵雀,卷回来,递给秦铮。
秦铮伸手接住,看着她又缠回手腕的绢花,赞道,“这个可真是好东西。”
谢芳华晃晃手腕,目光染上一丝温暖,“言宸五年前送我的。”
秦铮面色一暗,语气顿时有些阴阳怪气,“天丝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,据传说,天下也就一个而已。曾经流落在了北齐。”话落,他眯起眼睛,“他是北齐人?”
谢芳华失笑,“曾经流落在北齐,也不能证明这个东西不能从北齐流落出来。更不能说明他就是北齐人了。”
秦铮扁扁嘴,不满地道,“我送你物事儿你推三阻四,藏着掖着,别人送你就好好戴着。还一带就是五年。”
“我认识他的时候,可还不怎么记得你。这等闲醋铮二公子不吃也罢。”谢芳华好笑道。
秦铮一噎,面皮不自然了一下,用鼻孔轻轻哼了一声,不再言语。
不多时,谢芳华吃了两只风灵雀,秦铮吃了三只风灵雀,五只风灵雀被二人消灭殆尽之后。齐齐安静地泡在水中。
秦铮大约是累及了,吃饱之后,不出片刻便睡着了。
谢芳华见他睡着,想着寻常人如他这般折腾的话,早就去了一条命了。也亏得他还好模好样地烤了鸟肉支撑这大半日才疲乏得睡去。她刚刚小憩了片刻,虽然也还有些困意,但经受李沐清突然出现在这里一事儿,到底是不敢也随着他一道睡,便静静地躺在水中,想着事情。
李沐清说要找外公讨教些事情,不知道要讨教什么。
一个时辰悄然而过,这里再无旁人来。
谢芳华泡得很是解乏,看了一眼天色,已偏响午歪,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身子,只见果然如秦铮所说,她身上那些痕迹消去了,变成了淡淡的粉印,与她肌肤的粉色合在一处后,却是淡得辨认不清了。
这药泉真是一处极好的药泉。
谢芳华又待了半响,直到身上那些比较深一些的印痕也消退得差不多,看了一眼秦铮纯熟地睡着,她抿了抿唇,还是从水中悄无声息地走出来,快速地运气蒸干了丝薄的肚兜,利落地将衣物套在了身上。
她穿戴妥当回头,见秦铮依然静静地躺在温泉水里睡着,清俊的脸上菱角分明,温泉水的热气蒸透了他早先上来时因抵抗严寒挡不住的霜白肌理。少年的模样褪去嚣张轻狂不羁,容颜如画一般,有一种清风朗月的静好。
谢芳华呼吸滞了滞,移开视线,不想打扰他,坐在了山石上练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