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她心中又有些埋怨沈玉容。分明她早就让(身shēn)边人告诉了沈玉容,这几(日rì)她(身shēn)子不爽利,可沈玉容竟也没有来看看她。虽然晓得朝中事务繁忙,但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沈玉容的心里莫不是没有她吧。
这些埋怨积攒在心里,倒让永宁公主越发的不舒服起来。只觉得头也疼,手也疼,腿也疼,连脚趾也是疼的。
傍晚天色暗下去的极快,很快,天色就整个的黑了起来。燕京城晚上刮起了大风,丫鬟们怕永宁公主觉得闷,便将公主府的窗户们都打开。一打开,狂风便迫不及待的冲进来,将大厅里的烛火顿时吹灭了一半,也桌上的纸笔吹得到处乱飞,吹得花瓶东倒西歪。
永宁公主看着更加心烦意乱,正想责罚下人的时候,梅香小跑着走了进来,(身shēn)后跟着一个穿松绿棉褂子的老人,道:“(殿diàn)下,章太医来了。”
章太医是太医院里与永宁公主相熟的大夫,平(日rì)里永宁公主有个头疼脑(热rè)的,也多喜欢直接让章太医来府上给自己看看。这会儿见章太医总算来了,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,坐直了(身shēn)子,主动伸手道:“章太医,本宫(身shēn)子近来总是很不舒服,说具体的便也说不上来,总觉得没甚么力气,乏得很,胃口也不好,总是犯恶心。有时候下午睡着了,到半夜才醒,你给本宫瞧瞧,到底是什么问题?”
听到这些的时候,章太医一愣,面上顿时生出了几分惊疑的神色,永宁公主见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,也不给自己把脉,顿时有些不耐烦道:“章太医,你还愣着做什么,快给本宫把脉呀!”
章太医这才回过神,勉强笑了笑,道:“(殿diàn)下莫慌,老夫这就给(殿diàn)下把脉。”
他伸手搭上永宁公主的手腕,仔细把起脉来。
时间其实过得并不长,但章太医的脸色在某个瞬间,突然变得雪白。不仅如此,他的额头开始渐渐渗出冷汗,连手都有些发否。
永宁公主见这次把脉的时间实在太长,忍不住皱眉斥道:“章太医,到底是什么事啊?你怎么没动静?”
章太医一下子缩回手,站起(身shēn)来。他看也不敢看永宁公主,低着头踌躇着,声音都开始打哆嗦,“(殿diàn)下、老夫,老夫肯能是把错了,(殿diàn)下不妨另请高明,来看看(殿diàn)下究竟是何缘故?”
他越是这么说,就越是令永宁公主心中生疑,永宁公主道:“太医院里,本宫就只信任你了。章太医,本宫到底有什么事,你且说来,不然,本宫就治你得欺瞒之罪!”
章太医吓了一跳,连忙跪了下来,一把年纪的人,声音里竟然是止不住的惶惑,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似的,他道:“公主(殿diàn)下饶命,公主(殿diàn)下饶命!(殿diàn)下怕是有了(身shēn)孕了!”
有了(身shēn)孕了!像是一道惊雷,突然劈在自己头上,永宁公主惊了一惊,差点没回过神。
“你好大的胆子,怎敢在(殿diàn)下面前妄言!拖下去!”梅香反应极快,立刻开口命令道。
“老夫不敢妄言,(殿diàn)下饶命啊!”章太医不住地磕头,声音凄厉。
永宁公主皱了皱眉,像是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,她看着章太医,突然问道: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
章太医连忙呼道:“下官不敢妄言。”
“你瞧着这(日rì)子,如今有多久了?”永宁公主问道。
章太医冷汗涔涔,却又不敢不回答永宁公主的话,道:“应当不足一月。”
“不足一月”永宁公主喃喃道,算起来的话,时间倒是很合适,这段(日rì)子她和沈玉容统共也只见了几次面。只是她不明白的是,每一次她都是用了避子药,沈玉容在这方面十分小心。当然,永宁公主也不愿意未婚先孕,北燕的风俗就算再开放,这种事放在寻常人家也是见不得人的丑事。
可没料到,便是如此,还是怀了沈玉容的孩子。
永宁公主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。
梅香见状,急道:“(殿diàn)下,您打算”她没有说下去,永宁公主转头看向她,问:“准备什么?”
梅香讷讷道:“您打算留着这孩子么?”
永宁公主一听,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,直把梅香打的头一偏,她厉声道:“本宫肚子里的孩子,也容得下你一个((贱jiàn)jiàn)婢置喙?”
跪在地上的章太医还未起(身shēn),更是吓得瑟瑟发抖。梅香也顺势跪在地上,她的脸上清晰的映出五个手指印,她却么也没察觉似的,仍旧道:“(殿diàn)下腹中的骨(肉ròu)一(日rì)(日rì)长大,终究怎么也瞒不住,若是被皇上看见,若是被外人看见,只怕解释不清。(殿diàn)下一心怜惜那人,倘若事发,皇上等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,若是发现是那人的骨(肉ròu),那人的仕途怕也是毁了,(殿diàn)下定然会心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