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在明末,墩军之苦,越发严重,逃亡不断。
而如今绍天朝重新恢复长城、烽墩的守卫,主要是以省营兵驻防,一方面足饷足粮,另一方面也实行御营的一些制度,比如平时发半饷,年节再补发三月饷,留存三月饷,朝廷再补存三月,实行一年十五月饷制度,发九存六。
同时,对予省营里非义务兵的士官、军官,朝廷还负责帮他们娶老婆。同时还在墩堡周边划拔出土地做为墩田,交给他们屯田耕种,允许墩军把老婆也接到墩里居住戍守,一起耕种田地。
另一方面,墩军、守堡、守长城、守城池的营兵,也一年一轮替,义务兵三年未晋升士官就直接役满退伍,而能留下来的也自然能晋升士官,提高军饷待遇等。
这样能避免如明末时那样墩军长期不得轮替,甚至难得晋升,被上官欺凌,甚至被役使。
许多墩兵就在这种长期拖欠粮饷,无法晋升,被上官欺压役使的贫困饥饿中老病死去,甚至被迫逃亡甚至是造反。
墩长的老婆也是在军中发的,四十多岁的老光棍王永祥也是个老光棍老兵头,如今时来运转,是七个墩军的小头头,有个下士衔,不仅多了份职钱补贴,还排队领到了一个老婆。
他妻子刘氏原来也是直隶百姓,三十多岁,据说以前嫁的人家不错,但在兵灾中家破人亡被贼掳去也很惨,朝廷解救后介绍给了老王,她见老王虽年纪大些,但也还算忠厚强壮便也应下,如今在这墩中随军生活,倒也挺不错。
墩里一应生活物事都有,有一大间住房,隔为两间半,向外半间,墩军住,向内半间,墩长夫妇住,还有半间做为偶尔给路过夜不收住的,都有火炕。
另外也有厨房、锅灶、水缸、碗碟,种火牛马粪,盐菜之类。
装备这块,则是有鸟铳七把,九头鸟大铳一把,小铁炮一门,炮弹铅子火药若干。
腰刀、刺刀各七,棉甲棉盔七副。
白旗三面,灯笼三盏,大木梆两架,旗杆三根,好绳三副,发火草六十个······
物资、装备都挺充足,定期补给,他们自己垦荒种的地,还属于额外补贴。
除了有些偏僻孤单,没啥不好的,又不需要扣什么火把钱、空闲钱、节礼钱、坐月钱等。
当然,自他们驻守这北口墩以来,还没遇到过什么警讯敌情,没见过半个什么蒙古鞑子建州鞑子,更没什么贼匪叛军,除了偶尔有上官巡视,或夜不收路过,便只是白天远处山下大路上经过的商旅行人了。
因为一只掉进陷阱的鹿,北口墩大早上便热闹了起来,大家也不急着去外面整地捡石头开荒了,除了在墩上面值班的麻子不敢轻离半步,其余七人,连上那一狗一鸡一猫,都全凑在下面高兴不已。
杀鹿放血,剥皮拆骨。
最好的鹿肉取下来烟熏风干,留待后面吃,今天则把内脏下水清洗出来,加上头、脚、骨等一锅炖,好好的打一次牙祭。
墩军平时能吃饱,但肉也难得吃上一回的,肚里油水也不多,尤其是这早春时节,都馋着嘴。
大家都夸副墩长运气好。
赵永胜则夸黑狗带福,剥开鹿皮后,直接把割了块鹿肝给它先吃,做为奖赏。
刘氏麻利的烧火,一边让去墩外挖点葱、香菜来备用。
墩上刘麻子突然朝下面大声吼道,“有人来了,从八达岭关城来的御营骑兵,背着红旗呢,快准备迎接。”
居庸关和八达岭关都由御营驻防,而他们是隶属宣化省的省巡防警备营,并不是一个系统的,但相邻驻防,也经常打交道。何况御营天然比他们高一格,更别说居庸关和八达岭关的御营还是京畿南衙禁军。
王永祥赶紧插手,“这鹿先拉到厨房去让我婆娘处理,大家都赶紧换上铠甲拿上鸟枪,莫要让禁卫军看咱笑话。”
“王头,这一大早的,他们过来干啥,莫不是他们在关城上拿千里镜看到咱们背了只鹿回来,特意跑来蹭鹿肉来的吧?”墩军杨万山打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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