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汗!”李牧急道:“不是你想得那样子!你是知道我的,我的性格便是直来直去,没有什么城府。就因为这个性子,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啊,朝中的那些士大夫,无不恨我入骨,恨不得找个把柄弄死我,我若应下此事,不正是给了他们口实么?不可,不可呀!”
“无不可!”泥孰大义凌然道:“小人眼中看到的,自然是小人之举,但我与唐皇陛下相识多年,知道他的为人,他是一个君子,必不会与小人一般看待你。你若担心那些士大夫的攻讦,也好办,我为你作证便是、”说着,他又看向旁边的各国使节,道:“尔等也看到了,难道不愿为侯爷做证,说明真相么?”
各国使节也都不是傻子,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,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儿,现在这个情况,谁把大实话说出来,谁就是死,不但自己得死,背后的国家也好不了,该怎么做,不用教。
众人高呼:“我等愿联名上表,说明此事。”
百姓们也都跪下高呼:“我等愿为侯爷作证,绝不让侯爷背负骂名。”
千人高呼,李牧感动得掉了眼泪,他看向台下的百姓和使节们,连连叹息:“你们这是在逼我,在逼我呀!”
“请侯爷为高昌百姓做主!”
“唉!”李牧叹了口气,咬牙道:“好吧,那我便豁出了性命,冒一会风险吧!思文,请我岳父来!”
李思文应了一声,不多时,张勋来到。张勋只是市令,是没有资格出现在会盟仪式上的,但他也来了,帮着忙活事儿,李思文找到他的时候,他正在帮忙准备仪式后的宴席。因厨子不够,他正围着围裙煮羊杂汤呢。被李思文拽过来的时候,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勺,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。
李牧看向张勋,把事情讲了一遍,道:“丈人,今有高昌百姓推举你为高昌王,你可愿意答应?”
“不不不!”张勋吓得脸色都白了,手里的汤勺扔在地上,连连摆手道:“我何德何能,怎敢做王?不敢不敢!”
送上万民伞的老头站出来,高声道:“王上不要推辞,您的德行令高昌百姓钦佩,高昌王位非您莫属。”
张勋又道:“我哪里来的德行,老人家莫不是认错人了?”
“小老儿绝对没有认错人,正是有您在,高昌的百姓,才得以与大唐贸易,而且您从来不为难百姓,对待过往的商贾都是态度雍和,始终如一,正应了天可汗所言,故此高昌百姓才想请你为王。”
“不可不可,我只是大唐一小吏,奉命行事而已,岂敢言功,老人家心意我领了,王位着实不敢当!”
“王上!”老头忽然跪了下来,声嘶力竭道:“您就应了吧,难道您非得逼我说出密辛不成吗?”
李牧沉声道:“到底有何秘密,你且说来!事到如今,还想隐瞒吗?”
“唉!”老头长叹一声,道:“我也只好说了。其实,您是有王室血统之人啊。”
张勋忙道:“怎么可能,我本姓张,原籍灵州,与鞠氏全无半点关系。”
“您自然是与鞠氏没有关系的,小老儿说的也不是这个鞠氏高昌。小老儿说的是张氏高昌,高昌国本是车师国故地,阚氏建立高昌国,二世而为柔然所灭,后张氏取而代之,十年,为马氏篡权,马氏在位五年,鞠氏灭其族,取而代之。而您,正是张氏高昌后人,您身上的玉佩,便是证据!”
张勋低头看向自己的玉佩,似乎完全听不懂老头说的是什么。
李牧适时问道:“这一百多年前的事情,你是如何得知的?有何凭证?”
“小老儿的祖上,曾是张氏高昌时浮图城城主,当年马氏篡权,便是先祖护送王室血脉去的灵州城,王上若祖籍灵州,那便绝对错不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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