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去将那暖壶的药热了!”秦铮看了玉灼一眼。
玉灼看了床上一眼,隔着轻纱帷幔,也能看到谢芳华脸上不正常的红色,他顿时一个激灵,连忙抱了暖壶出了房门,去了小厨房。
因玉灼的动静,春花、秋月也惊醒,走了过来。站在门口,向里面望,“铮二公子,我家主子怎么了?”
“她发热了!”秦铮看了门口一眼。
“那赶紧给她退热啊!”春花顿时急了。
“如何退热?你们懂医术?”秦铮瞅着二人。
二人对看一眼,齐齐道,“略懂微薄。”
“只是略懂不行!等着赵柯来吧!”秦铮挥挥手。
“云澜公子的府邸在郊外五里处,就算派人去请,如今下着大雨,来回也要一个时辰。”春花犹豫了一下,说道,“先给小姐拿娟帕沾了凉水降降热吧!”
“也好!”秦铮点头。
春花连忙下去打水。
不多时,二人进来,一人撩起帘幕,一人沾了娟帕,放在谢芳华额头。
秦铮站在一旁看着,师父说他没有仁心,不学医术也罢。当时他也觉得不学也罢。可是如今,他却觉得,无论他学了多少东西,却是不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发病的时候救治,而是束手无策,也是最无能之人。
春花、秋月忙活半响,谢芳华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。
“谢芳华!”秦铮忍不住伸手推她喊她。
谢芳华无意识地轻喃了一声,没有醒来。
秦铮听到她轻喃出声的那个名字,脸色顿时沉了下来,背转过身子,气怒地不再理会她。
春花、秋月自然也听到了谢芳华刚刚口中轻喃出的名字。她说的是云澜哥哥……
主子如今昏睡,还惦记着谢云澜。那么是否说明,主子对谢云澜这个人是分外在意的?她们对看一眼,悄悄瞅了秦铮一眼。
他背对着身子,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,但是屋中的气息却是低沉晦暗。
二人自然是不敢这时候言声的,生怕他殃及池鱼。铮二公子殃及池鱼的本事可是了得的。
不多时,玉灼端了热好的药进来,看着秦铮,“表哥,这药……”
“给我,我给她灌下去!”秦铮道。
玉灼将药递给他。
秦铮接过药,来到床前,一手扶起谢芳华,一手拿着碗,掰开她的唇,给她往里灌药。
但是谢芳华的唇抿得紧,药到她嘴边都洒了出来。
秦铮沉着脸皱眉看了她片刻,忽然张口喝了一口药,低头吻着她的唇,撬开她贝齿,给她渡进嘴里。
春花、秋月见此立即转过了身子。
玉灼睁大眼睛,片刻后,也转过了身子。
大约用了一盏茶时间,一碗药给谢芳华灌下肚。秦铮扔了空碗,将谢芳华放下。
谢芳华依旧没醒来。
屋中几人等着飞雁请来赵柯,甚是安静。
大约过了半个时辰,门外有了动静,不多时,飞雁提着一个人闯进了房间。
两个人浑身都被大雨湿透,但勉强可以看出他提着的那个人是赵柯。
飞雁进了屋,将赵柯放下。
赵柯仅穿了睡衣,显然是从被窝被揪出来,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。被淋得几乎看不出模样。飞雁放下他后,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,勉强站稳,抖了抖身上的雨水,对秦铮拱了拱手,“铮二公子!”
秦铮看见他,脸上依旧不好,“她发热了,你快过来给她看看!”
赵柯连忙点头,快步走到床前,看了谢芳华一眼,心里惊了惊,伸手给她把脉。
片刻后,他放下手,皱眉道,“奇怪,按理说,芳华小姐虽然体质虚弱,不该引起高热才对。这高热来得莫名其妙,不像是病理的热。”
“废话那么多做什么?你只说如何让她退热就是了。”秦铮沉着脸道。
赵柯想着这位铮二公子的脸阴得可真是吓人,点点头,问道,“看起来芳华小姐像是刚刚才服用早先我给开的药?”
秦铮“嗯”了一声,“我本来打算等她醒来再给她喝药,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,半个时辰前,将药给她灌了。”
赵柯点头,“那药是调理身体滋补的药,不是退烧的药。在下再给她开个方子,让她赶紧退烧。这么热下去可是不行。对她身体有害。”
“那快开吧!”秦铮摆摆手。
赵柯走到桌前,玉灼连忙上前给他磨墨。不多少,他便开了个方子,递给玉灼。
玉灼接过,不用秦铮吩咐,连忙去了自家药方拿药了。
秦铮回转头,对赵柯道,“你就暂且先住在这里吧!待他退了热再走。”
赵柯想着来的时候,他家公子闻言知道芳华小姐发了高热也是忧急的。如今刚开了药方子,他自然也要等到她服用了药,退热之后再回去,也好向自家公子禀告,便点点头。
听雨阁夜晚闹了动静,自然是惊动了平阳县守。
平阳县守撑着伞来到听雨阁,在门外,隐约看到屋里许多人影,他拿不准发生了什么事儿,谨慎地问,“铮二公子,可是出了事情?”
秦铮向外看了一眼,“华儿发了热,我给他请了大夫,没事儿,你自去歇着吧!”
平阳县守自然知道秦铮将谢芳华接来了府内,他正揣测着铮二公子难道对芳华小姐消了气了?他既然对芳华小姐在意,灵雀台逼婚,定然是不可能因为她思慕四皇子秦钰而放手的。忍了两日,接进府来也是正常。只是没想到,人刚到这儿,怎么就发了高热了?但他聪明地也不继续问,闻言只道,“若是需要人手,您只管吩咐,我让管家来侯着!也好供您差使。”